共享單車生產第一鎮――天津市武清區王慶坨鎮,早已從狂歡走向了“涼涼”;而許多城市地鐵口曾經擁擠的、如海洋一般的五顏六色的共享單車群,如今也變得稀稀朗朗……
《國際金融報》記者實地走訪上海黃浦區、徐匯區、嘉定區等地發現,無論是馬路上,還是各地鐵口,共享單車的數量少了很多。
“現在共享單車缺乏運維人員,壞車數量很大。另外由于亂停亂放,政府統一清理了很多共享單車?!秉S浦區某街道辦事處的一名工作人員如是對記者表示。
短短數年時光,共享單車市場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已面目全非。
1、ofo的磨難
ofo的磨難仍在。
近日,云南昆明市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局發布的11月份《昆明市共享單車運營管理考核情況通報》顯示,ofo已經連續4個月在考核中排名倒數第一,且ofo的管理已處于現場無運維人員、應急無響應、車輛無人管的“三無”狀態?;诖?,昆明市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局決定從12月起不再對ofo單車進行考核。
與上述情況比起來,ofo面前還有更加急迫的困境――債務。
12月11日,北京鐵路運輸法院就一起合同糾紛案做出裁定,凍結ofo運營主體東峽大通的銀行存款272萬元,期限為一年。
這是ofo與供應商的合同糾紛中最新的一起。
《國際金融報》記者據公開資料統計出,2021年至今,已有18家企業因運輸合同糾紛、房屋租賃糾紛、買賣合同糾紛等原因與ofo對簿公堂,上海鳳凰自行車有限公司、德邦物流股份有限公司、百世物流科技(中國)有限公司、深圳市順豐綜合物流服務有限公司等知名企業都在上述行列中。
據了解,在所有合同糾紛中,被欠款額最大的是上海鳳凰自行車有限公司,欠款額度達到6815.11萬元。
上海鳳凰內部人士對《國際金融報》記者表示,和ofo的官司之前開過庭,現在公司與ofo方面仍在協商,但他并不清楚具體進展。該人士隱晦地表示,最近ofo負面消息較多,這對上海鳳凰公司收回貨款的工作或許不利。
對于與多家供應商的合同糾紛,ofo方面對《國際金融報》記者表示,“還在持續溝通中?!?/p>
債務問題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曾經和ofo供應商合作過的多家上游零配件廠商紛紛對《國際金融報》記者稱,現在他們不敢接包括ofo在內的一切共享單車的訂單。
天津王慶坨鎮的一名零配件廠商負責人董春輝(化名)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現在一提及共享單車就腦袋疼,他們欠了大量債務,而供應商拿不到錢,我們這些給供應商提供零配件的廠家就幾乎沒了活路?!?/p>
風波中的ofo前途未卜,在部分業內人士看來,這預示著共享單車市場的多米諾骨牌正被推倒。
2021年3月,小鳴單車正式進入破產程序,成為首個共享單車破產品牌,而在此前三年,小鳴單車歷經資本青睞、瘋狂擴張、押金難退、員工離職、控制人失聯等系列商業大戲;4月份,共享巨頭企業摩拜單車放棄獨立運營,投身美團懷抱,被業界視為單車市場走向淪陷的開端。
2、“幸?!毙℃?/strong>
一系列共享單車企業破產“賣身”、裁員跑路,共享單車市場的2021年,可謂寒風刺骨。
王慶坨鎮的另一零配件廠的老板楊德勝(化名)在接受《國際金融報》記者采訪時感嘆,“共享單車那時真的很瘋狂?!?/p>
“王慶坨鎮被譽為共享單車第一鎮,有著悠久的自行車生產歷史。在王慶坨,到處都是零配件生產廠,包括鋁廠、輻條廠、車架廠,還有泥板和車把配件廠等。這些工廠相互合作,彼此依存,形成了一個閉環的自行車制造業生態圈。任何一個配件,在王慶坨鎮都能找到?!睏畹聞倩貞?,“隨著共享單車的興起,我們小鎮改變了很多?!?/p>
2021年春節前后,來自ofo、bluegogo、HelloBike、酷騎等共享單車企業的訂單如同雪花一般飛向王慶坨,十幾萬輛乃至幾十萬輛的大訂單令王慶坨鎮上的中小配件廠和組裝廠喜不自勝。
“平時一次的訂單往往只有幾千輛,最多上萬輛,而那時比往常多十倍甚至更多?!睏畹聞偃缡腔貞?。
共享單車最早出現在2021年,2021年開始進入大眾視野,2021年則是共享單車的“狂歡”之年,在資本加持和輿論推動下,摩拜、ofo、優拜、永安行、小鳴、小藍、悟空單車等20多家共享單車企業相繼成立并大肆擴張。
市場最火熱的時候,五顏六色的共享單車擺滿大街小巷,尤其是在一線城市的地鐵口,共享單車或整齊或凌亂地簇擁在一起,成為一種新的“城市景觀”。
與此相應,資本市場也開啟了共享單車的“盛宴”。